A Million Miles Away

CP：John Mayer / Jason Mraz

Jason叼着草莓奶昔的管子，看着落地窗外被烤成金黄色的公路。

John习惯性地在他脑袋上拍了下才坐在他旁边。

“我饿了。”Jason没骨头一样地趴在桌子上。

把餐盘朝他推了下，做一个“请”的手势。

瘪嘴，拿起汉堡开始啃，不知道如果他直接说出自己比较喜欢这个想表达什么只能写字的John Mayer会不会显得很过分。

John喝了口可乐，挑起一边眉毛看着他。

“我们要不要买点东西在路上吃？今天晚上我不想住酒店了。”舔干净手上的沙拉酱说到。

耸肩表示他没有意见。

一周前Jason拎着皮箱要开始他又一次离家出走式的长途旅行，就发现刚刚出院的John站在门口，拿过他的手掌认认真真地写下“我和你一起”。

仰头看着他的眼睛，Jason发现自己非但不想拒绝，还有些来历不明的喜悦。

他没有深究，却不是真的不在意。

Jason总是如此，看起来云淡风轻，却总把事情看得比别人通透，所以John Mayer横竖都是个意外。

退凉的奶昔甜的发腻，于是抢过旁边人的可乐喝了两口，头枕在他肩膀上看着斜斜照进来的阳光，伸手迎着英国的方向，“呐，你很久没这么悠闲地晒过太阳了吧？”

点头，一会儿递过来他的笔记本，“我也很久没吃过垃圾食品。”

Jason反手在他已然有了腹肌形状的肚子上拍了两下，几乎笑得直不起腰来。

颇为无奈地朝周围人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拍拍Jason的背算给他顺气。

“没关系如果你变回那个死胖子我会非常开心的。”终于笑够的Jason颇为认真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看看Jason又看看自己手里的汉堡，一口气叹得相当真诚。

三两口啃完汉堡，把包装纸团成一团仍在盘子里站起来，“我去买带走的东西。”

点点头，一手撑头扭着身子看他朝柜台走过去，嘴角拉出了个笑容。他很庆幸自己选择抛下一切和Jason一起来一场电影般的公路旅行，而不是呆在洛杉矶的医院里把自己变成动物园的猴子任人参观——就算他们都摆出担忧的面孔带着昂贵的礼物也一样。

既然已经不能说话，他当然会选择呆在那个真正懂自己的人身边。

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喉结的位置，在Jason走回来之前把手放了回去。

“我们最好快点，要不然今晚上就得睡在车里了。”把一个纸袋丢在他怀里说。

John抬起头看他，眼睛都亮了起来。

“别告诉我你认真的……”双手环抱在胸前。

耸肩，表情是“为什么不？”的意思。

仗着暂时性的身高优势，Jason用力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

不过最终他们还是没能在天黑之前到达下一个城市，一半是因为John的愿望一般是因为他们两个在途中打打闹闹花了不少时间。

Jason叹口气，“现在治安是好了不少但如果把我们两个的其中之一或者干脆两个都绑架了应该还是能好好赚上一笔的吧？”不满地靠在车上。

在他抱怨的时候已经从后备箱里拖出了一个睡袋，整个摊开放在地上又铺了层毯子，站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Jason。

“……告诉我你是开玩笑的。”收到什么惊吓似的后退两大步。

干脆走过来把Jason困在自己和汽车中间。

抬头看着他，眼睛里是John一支熟悉的光芒。

叹口气，一手抚上他脸颊。

Jason踮起脚来吻他。

入夜的风还是有些凉，但紧贴着彼此的温度就算隔着衣服也能传递，温暖非常。

之后虽然认真地挣扎过，但Jason还是被比他大了几个号的John轻轻松松打横抱起，带过去丢在了睡袋上。

四肢摊开伸了个懒腰，“你有什么打算？看星星吗？”

努嘴，在他旁边坐下。

自发自动地靠在了他怀里。

然后再懒得开口，大部分情况下的Jason都不像他的歌词里那么喋喋不休。

他们从纽约出发，现在差不多已经到了中部，那大片大片的沙海并不像想象中的漫天飞舞，深红色或者浅黄色的沙子仿佛凝固在了地面上，只有车轮会带起浅浅的波纹，却什么也不会留下。

相比纽约，现在的天空是奢侈的深蓝色。

相比洛杉矶，周围安静的不可思议。

没有楼顶的天台，没有各种颜色的霓虹灯，没有衣香鬓影，没有纸醉金迷，甚至没有时间的概念。

如果Jason一直把自己交给这样的一个世界，那么从现在起John Mayer也许会开始嫉妒他。

嫉妒他拥有的，和自己长时间以来错过的。

如果是几年前的他一定没有这样的心境，那时候的他就是个典型的美国男孩，以为大城市是最好的，以为Party才是人生的精彩。

但不一样了，从Jason站在他身边开始，就有什么东西在静悄悄的改变了。

而这种改变之深，直到这次手术他才体验到。

如果他不是John Mayer，如果他不能唱歌，还有多少人听得到懂他的声音。

何况原本又有多少人明白。

亲了亲Jason头顶，感觉到了些许微风。

“还要多久才能完全康复？”Jason把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拿起来。

在他的手心写下“6”。

仰起头看他，“六个月？”

点头，耸肩。

“那你还有多久才能开口说话？”

回头看了眼汽车，放弃去拿本子，于是继续在他的手心写，“不知道，医生决定。但短期内肯定不可以。”

拖长调子“哦……”一声却没了后文，他只是想说话却不真的明白自己要说什么。

John把刚才自己在上面写字的手紧紧地攥在自己掌心里，抱紧了Jason。

掌心有些烫，就好像之前被指尖画过的地方都烧了起来。

一切都太过安静，只剩下呼吸的声音，Jason突然在想他如果时候这个时候从远方传来一两声狼嚎，那么西部片的已经怕是完全传达出来了吧？

兀地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John不解地看着他。

“你说这像不像一部电影，色彩浓烈的沙漠和天空，镜头拉远，越来越小的我们，越来越小的汽车，我们其实只是这些颜色里最微不足道的部分……”他抬起手臂，闭着眼睛越说越起劲。

突然摊开了他的手。

“我和你一起。”他一个字母一个字母，认认真真地把这句话又一次写在Jason掌心里。

转回了身瞪大眼睛看着他，最后好笑似的摇摇头，却在下一秒扑过来紧紧抱住了他。

如果John Mayer是个电影导演，他想出来的情节一定煽情又烂俗，却会恰恰好让心里的某个地方柔软，甚至微微疼痛起来。

就是这样。

第二天换Jason开车，在沙漠里睡了一夜他们都觉得有点不舒服。

John活动了一下脖子，把车窗摇了下去。

“明天我们一定要住酒店……”Jason扁了扁嘴嘟囔。

看着他，表情明白无误地写着“你昨天也没反对”。

决定忽略他，但还是因为他眼神里明白无误的情绪而笑了出来，“你知道吗我挺喜欢你这样的……”

之后转回来，知道John还在看着他，却没想到半秒之后右边手腕被握住，视线被挡住了几秒，嘴唇上是熟悉的温暖。

打了个滑，幸好路上没有别的车。

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我不是说这个！”

John嘴角缓缓抬了起来。

Jason几乎想咬他一口，但等他们到了酒店，他应该会有足够的时间。

嗯，旅行还长，他们还有足够的时间。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