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Million Miles Away

CP：James Morrison / Paolo Nutini

Paolo是在十岁左右发现自己和别人不一样的，如果说这种作用仅仅是让他在迟到之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教室的能力真的能让他有什么不同的话。但他没有拯救世界的责任感也没有备受欺凌的童年，让时间停止的意义也不过是悠闲地过马路或者多点时间吃午饭。

上了大学之后Paolo渐渐放弃了这种小把戏，生活悠闲自在他又是个相当聪明的家伙，根本不需要在考试的时候作弊或者拖延时间，事实上有时候他都忘记了自己有这种能力。

不过他一直没有朋友，他有太多的时间观察所以把什么都想得太神太透，他会去晚会会去Party也能吸引到足够的目光，却从来没有真正享受。

他有时候会想这是不是因为能够随时停下时间让他变得像个旁观者，无可选择地被世界隔离。

这就是为什么他开始刻意阻止自己使用让时间停止的能力。

于是就有了一个替代游戏，他开始整天整天地坐在咖啡馆里看来来往往的人，焦急不安等待的、急匆匆进入又离开的、漫无目的游荡的或者惊慌失措地仿佛在躲避什么一样。Paolo看着他们的眼睛，就像在读书一样。

他喜欢街角那家咖啡店，不仅仅是因为那里人来人往每天都有新鲜面孔，更重要的是那里的女老板有一双迷人的绿色眼睛，还从不会介意他只要一杯咖啡就在这里坐整个下午，也不会问他为什么总是一个人。再后来Paolo知道了他叫Lauren，偶尔还会在中午人多的时候帮他端端盘子，而她会给Paolo免费的咖啡和巧克力松饼作为回礼，甚至还半认真地让Paolo干脆来这里打工。

可那之后就是期末考试和圣诞假期，等Paolo再回到这里，发现站在台子后面的已经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想要点什么吗？”他笑着朝Paolo说。

他的笑容并不多么灿烂却迷人的不可思议，Paolo无法形容自己这种心跳蓦地加快的感觉，他从未体验过。

“Lante.”开口才发现自己傻乎乎地翘着嘴角，尴尬地把视线丢到脚尖，挠了挠头，他这是怎么了……

帮他做好咖啡，又用盘子装了两个巧克力松饼才递给他，“你的位置还留着。”

“你知道我？”Paolo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这时候Paolo才注意到他也有一双漂亮的绿色眼睛，“我姐姐结婚去了所以我从她手里接了这家店，走之前她专门提了一个绿色眼睛的漂亮男孩……”他隔着桌子伸出手揉了揉Paolo头发，突然低下头笑笑仿佛自言自语地说，“不过我可没想到他说的男孩已经这么大了。”

心脏跳得快到像是要破膛而出，Paolo只是愣愣地看着他，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不自觉地咬下嘴唇，“Paolo，Paolo Nutini.”

“James Morrison，要不要再这里打工？”他坏笑着伸出手，从他的表情Paolo确定Lauren跟他说了很多——也许有点过于多——关于自己的事。

鼓鼓脸颊端着盘子走到惯常的座位，暗自祈祷自己慌张的样子看起来不那么像落荒而逃。

那天他一直在看着James，看他给客人做咖啡、切蛋糕、微笑，看他在闲下来的时候靠在桌子边抽烟，并在他注意到自己目光的时候扭头喝口咖啡，再拙劣不过的掩饰。

这一切都太不像他。

快到黄昏的时候Paolo起身准备离开，摸出钱包走到James面前结账。

“晚餐？”James并没有急着接钱。

耸肩，“我回学校吃。”

点点头，接过来给他找钱。

一瞬间Paolo有了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

在理智阻止自己之前他已经把时间停了下来，原本嘈杂的人声、机器运作声都消失不见，安静得只剩他的心跳。

深吸了一口气，在勇气消失之前双手撑着桌沿踮起脚凑过去贴上了James的嘴唇，只停了一下就迅速离开。

所有的声音恢复正常，他接过James找给他的零钱的时候还没能平复呼吸。

他觉得脸颊很烫，不知道James注意到没有。

“明天见？”James笑着问。

“……明天见。”Paolo没敢再看他的眼睛。

那天回到宿舍，Paolo把自己扔到床上，打了无数个滚之后才惨叫一声把脸埋到了枕头里。

怎么办，这显然是最蠢不过的一见钟情。

而且他已经无药可救了。

但是第二天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去了那家咖啡厅，和James打了招呼之后端着自己的咖啡和松饼去到角落窝起来，可视线还是无法从James身上移开，和前一天几乎相同的举动他也能找出细微的不同，他希望自己看起来不像实际那么愚蠢。

中午的时候他又去帮忙，虽然James侧头夹着电话同时给菜单上写字的样子让他有一瞬间的晃神险些送错了东西。

那阵忙过之后James给他拿了一个蓝莓芝士蛋糕，之后把音乐的声音调大，自己拿出之前的菜单算账。

Paolo不想要停下时间，他希望这一刻可以永不结束。

用叉子在盘子的空白地方漫无目的地画着，他还在试图整理自己的心情，却怎么也不可能得到不同的结果。

他爱上了这个才刚刚见面的男人，难以置信，却千真万确。

本来聪明的脑袋在这会儿显然不够用了，他可以像读书一样阅读别人却不连直视James的眼睛都做不到，原来整颗心只装着一个人是这样奇妙的感觉。

于是在那天离开之后他又借用自己的特别能力吻了James，并且在之后的一个月里天天如此。

Paolo觉得自己几乎要爱上这个游戏，或者说爱上James嘴唇的柔软触感。

但事情不能再这样下去。

他不想仅仅只是看着，不想只在James无知无觉的时候吻他。

他想要更多。

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如此强烈的渴望，第一次如此忐忑，但如果结局能如他所期望，那么代价是什么都好。

James早就准备等姐姐结婚就从他手里接下这家咖啡店，何况与他的偏好不同，Lauren一直把经营这家小店当做负担。

所以当她得婚礼和小店的转让都提上日程的时候，她的心情显然明媚的过分。

于是James就得听她说着自己喜欢什么款式的婚纱，店里曾经有过怎样的客人，咖啡豆留在机器里的残渣有多么难清理。

而她最常说到的就是一个绿色眼睛的男孩，Lauren忘记了他的名字，只一直在强调他是一个如何漂亮迷人的男孩，总是要一杯Lante就在角落的沙发里坐一个下午，饶有兴致地看着每一个进店的客人。

James误以为那是真正意义上的男孩，所以在见到Paolo的时候他并没有做足心理准备，但直觉告诉他就是Lauren说的漂亮男孩。

他一直在观察着Paolo，所以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很好，他并不是唯一一个好奇的人。

但事情的走向令他有些许意外，在结账的时候Paolo手撑着桌子凑上来吻了他。

之后他惊慌失措地退回去，脸红到似乎下一瞬间就会烧起来的地步。于是James决定压下满腔疑问暂时放过他。

何况看那小家伙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咪一样落荒而逃也有别样的乐趣。

第二天他努力摆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却又在离开之前吻了他。

之后几乎天天如此。

James渐渐注意到了这不太正常，每当他们接吻的时候周围就安静的过分，连咖啡机运作的声音都不会有，而这绝不是因为他过分专注。

终于在一次Paolo凑过来时他看到之前快要被碰翻的杯子停留在了半空中，却在Paolo退开之后在地板上摔了个粉碎，他敢确信时间停了下来。

不可思议，却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如果真是这样，Paolo是一个多么神奇的男孩。

于是James开始享受他借用小伎俩的亲吻，并且暗自等待这会走向什么样的结局。

他喜欢这个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第一次见面，但事到如今这似乎已经不怎么重要。

但是他不喜欢无意义地浪费时间，就算这过程再怎么有趣。

现在Paolo已经手足无措地站在他面前超过三分钟，神情像极了第一次偷吻他之后，不安、忐忑、期待和一些难以分辨却确定无疑存在的甜蜜。

“James……”他深吸了一口气说。

双手抱臂看着他，“怎么了？”

抬起头看他，张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坦白之前一个月他的小秘密，甚至无法决定这两件事哪个更重要。

耐心终于被耗尽的James突然伸手握住他手臂纹身的地方，猛地把他拉紧，贴上嘴唇甚至迅速把舌头伸进去转了一圈——他想这么做很久了。

Paolo一手捂着嘴惊慌失措地看着他，“你……”

“怎么？之前亲了我一个月，让我亲你一下就不可以？”James挑眉道。

眼神像是受惊的小动物，“你……你都知道？”

“我都知道，而却我不会受到你能力的影响，这解释足够了吧？”James不想再说话，一手按住Paolo的后脑勺重新找到了他的嘴唇，他要告诉这个小家伙什么才是亲吻，之前那些可都不及格。

而在片刻的惊讶之后，Paolo抬手抱住他肩膀，姿势别扭地把自己交到了他怀里。

James果然是不同的。

END.